人大教授称诗歌成网络集体狂欢 传统面临大危机(2)
“我们应该问一问诗歌为什么走向堕落?”汪剑钊质问。作为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俄罗斯诗歌研究专家,汪剑钊一度是狂热的诗歌写作者,可现在他“耻于承认自己是诗人”,“为了避免误会”,他自嘲地说。“诗人在策划堕落,诗歌又怎能不堕落?”
“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夜来风雨声,大包知多少。”“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我是郭德纲。”在小学校园里,这种篡改古诗的声音不时响起,稚嫩的童音令人困惑,“这还是屈原、李白的国度么?中国诗歌真是沦落了!”一位诗人质疑。
26年前,青年诗人梁小斌以一首《中国,我的钥匙丢了》,深深地触动了从十年动乱的灾难和迷惘中走出来的一代青年。在那个年代,诗歌不仅是一种文体,更是一种由苦难和伤痛引发的共鸣。
那一代人曾经用诗歌寻找钥匙,可是现在,他们的诗歌丢了。
不是大众抛弃了诗人,而是诗人抛弃了大众 诗歌呼唤用心来创作
中国是诗歌大国,诗意的生活方式曾深深植根在中华民族的血脉之中。翻开中国文学史,我们不难发现,诗歌与民族命运息息相关。
然而,曾几何时,诗歌在中国的尊崇地位受到了质疑。有人认为,不应该把政治、宗教、伦理等应当承担的责任放在诗歌的头顶;有人提出,诗歌最基本的品质——抒情和审美的功能受到了重创,诗歌应该“回归本位”。
于是,诗歌便在“回归本位”的过程中丧失了自我。诸多迹象都在表征着诗歌的衰落,那些曾经给我们带来巨大震撼、滋养我们心灵成长的泣血之作日趋式微,诗歌在人们心目中所占有的分量越来越轻,“诗歌已经从少数人的自娱自乐变成网络的集体狂欢。”中国人民大学教授陆贵山对此感慨万端,“诗歌的审美已经很难达成共识,诗评家对文本的审美评价变得日益艰难,焦虑、浮躁、娱乐浸透了今天的诗歌创作与阅读,中国诗歌传统中那种追求宁静、澹泊、旷达的终极诉求被焦灼感和游戏的快感取代,优秀的诗歌篇章被偷梁换柱,我们浩荡的诗歌传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不关心人民痛痒,不触及现实生活,更难听到时代脉搏的跳动,这就是很长一个时期以来诗坛的现状。“诗人比任何人都应该是自己时代的产儿”,这是对诗歌的经典论断。“诗歌不是用笔写的,要用心来创作。”《钟山》杂志主编贾梦玮中肯地说,“诗歌堕落的根本原因不仅在于诗歌传统的虚无,诗人们应该反思自己。不是大众抛弃了诗人,而是诗人抛弃了大众。”
“当无耻可以张扬/谁愿意把光荣讴歌/当废话可以回车/谁愿意把语言浓缩/当做诗只是断行/李杜的脸可往哪搁/当黔驴都已经技穷/还有什么不可以脱”一位网友将自己的打油诗贴在BBS上,一时间,引来无数跟帖。
“我当年写诗时,还是不到20岁的热血青年,我们对诗歌的虔诚、我们的写作是以中国的浩荡历史为背景的。今天,我们中的很多尽管已经放弃了诗歌写作,但仍对诗歌心怀敬意。我希望,中国的诗歌传统不要在我们这一代中土崩瓦解。”一位诗人说。 (来源:人民日报/记者 李 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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