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
打了半世纪的拨盘电话消失了
当初促使李滨声先生画《愚公新课》,源于一件真事:有位患者家属急着打电话叫救护车,连找3部公用电话就是拨不通,最后到一家单位的传达室求助,人家却告诉他,这一上午46局的电话就没通过。外人并不知道其中的秘密:“当年电话接通率最差时只有百分之十几,您拨十回电话,能通一次就不错了。”
市民反映的问题,电信局内部总结了个说法叫“四害”:错号、串话、掉线、杂音。20世纪80年代中期,有位老太太给在日本的儿子打国际长途,等半天好容易接通了,却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急得这边“喂”了半天,一句正经话也没说成,可挂了电话一看话费单,老太太急了:460元!这在当年绝对是天价了。
“电信局里就是个‘电话博览会’。打长途用的人工电话,那是1904年就有了的;市话用的步进制交换机,是上世纪40年代的技术。”电话线路用的都是铜线,通话距离长了就会听不清楚,“有人给郊区亲戚打个电话,急得直钻到桌子底下大声喊。”
步进制交换机大伙没见过,与那种技术对应的拨盘电话很多人都有印象。“报警打个119、110,甭管你心里多急,最后那一位数字必须慢吞吞地绕着拨盘转一圈。”1984年,尹世泰负责引进了北京第一套程控电话设备,用户容量只有8500门。直到10年之后,程控电话逐步替代了老式电话。不知不觉之间,以前打电话时咔啦咔啦的拨盘声留在记忆里,被滴滴答答的电子按键声悄悄替代了。
2008年
我家的固定电话从来不响
见证人:陈方
那时记忆:3月,新家刚刚通了固定电话,北京电信员工陈方便赶到营业厅办了停机保号业务。曾经被电话难题困扰了半辈子的尹世泰不明白,为什么这些80后的年轻晚辈不再打电话了。陈方说,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代沟……
“要不是宽带必须捆着固定电话才能安装,我原本都不打算在家里装电话了。”其实早在一两年前,陈方家里的固定电话就成了摆设,“半年多都未必响一回,有一天突然响了,我和老婆直犯愣,连我们自己都不记得电话号码了,还有谁会打过来啊?一接,敢情人家是打错了。”
陈方是那种典型的数字化生存e世代。“白天上班,有什么事情和同事在MSN上就说了;晚上回家和老同学、老朋友叙叙旧,聊天一般都用QQ。”如果要和别人口头交流呢?“那就打手机呗!我和我老婆,在用的手机有3部,抽屉里用过的手机……那得有十好几部了吧。”
前几年,李滨声先生曾给当年的漫画《愚公新课》续了个新篇:这回全家不仅能够畅快地打电话了,愚公还坐在沙发上优哉地打起了手机,而他的重孙子则兴致勃勃地上网狂聊。这时候尹世泰老先生已经退休在家安享晚年了,可对于陈方来说,这事儿似乎还没消停:
“你就说上网吧,不得防着闹电脑病毒吗?还有这网络速度,还是不够快啊!用手机吧,你得留神时不时就被垃圾短信骚扰;还有就是……”陈方咂了咂嘴,“这手机话费嘛,还是有些贵啊,应该跟同行呼吁呼吁,能不能再便宜点儿?哪怕就省一点儿钱呢……”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