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日报》记者对话张庄声:
广州日报:我知道,你是周小燕的学生,还跟冰心有过交往,能不能谈谈他们对你的影响?
张庄声:最大的影响是他们对艺术百分百的爱和执著。我妈妈是唱花腔女高音的,现在定居美国。周小燕老师是唱抒情女高音的,她在教学上有民族风格。当时,我比较喜欢中国戏曲民间的东西,于是,便拜了周小燕为师。《长恨歌》和《琵琶行》发行的时候,周小燕老师也来了,她感到非常愉快。这次因为是书,而且,她年事已高,90多岁了,所以最后没请她过来。作为老师,她总是希望所有的学生都出色。当然,生活是特殊的,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必须要走自己的路。我在法国也带一些学生,我所能做的,就是把前辈们传给我的对艺术的这份真诚再传递给下一代。
广州日报:冰心女士曾大力褒扬了你的东方咏叹调,你好像曾去看望她?
张庄声: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北京的医院里,当时我们聊了45分钟。前去看望她的时候,我很忐忑不安。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她是那样的慈祥可爱,平易近人,一点也没有名人的架子。冰心很喜欢玫瑰花,我捧了一束玫瑰花前去,她接过之后直夸花好漂亮,还向我道谢。我当时很激动,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她年轻时去过巴黎,开口就亲切地问我在巴黎过得好不好。听我介绍了东方咏叹调后,她抚摸着我的手,鼓励了我一番。后来听到她去世的消息时,回想往事,我大哭了一场。
广州日报:你好像称巴黎是驿站,为什么?
张庄声:法国是一个很悠闲的国度,哪怕今天发生很紧急的事情,大家都说不要急不要急。法国特别适合诗人生存。我常常觉得自己是个宇宙人,是一个自由的人,如果把自己定点在某一个地方,会觉得很痛苦。当然,也可以把巴黎看作我的第二个家,但我更愿意把它作为休息或者充实自己的驿站。
广州日报:你在法国生活多年,从你个人体验来看,中国文化在法国的现状究竟是怎样的?
张庄声:中法之间有很长时间的友谊,法国人民对中国人民是友好的。但在广大的法国人中间,对中国的印象仍然停留在封建社会的清朝末期。在这方面,张艺谋的《红高粱》等影片虽然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但在宣传中国方面,客观上起到了负面作用。中国人在国际上树立的形象需要我们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我们需要不停地反复地去宣传,这样,他们才会真正了解中国。
广州日报:你是歌唱家,又是作家,还是企业家,在众多的身份中,你觉得自己是哪个家?
张庄声:没有什么家,对自己来说,写作是对生活的一种感悟。我的思想永远是年轻的,不会想很复杂的问题。其实,我反应比较“迟钝”。比如你采访我,许多问题我不能马上反应过来,立刻回答你。只有等到夜深人静,等我静下心来时,那些感动我的东西才会慢慢浮现。生活其实是很简单,我永远抱有幻想,是个幻想家。
广州日报:你是一个歌唱家,《长恨歌》和《琵琶行》又那么成功,为什么不继续沿着原来的路继续走下去?
张庄声:在那之后,他们建议我继续做宋词。但是,我觉得搞声乐搞演唱已经没感觉了,我要用语言文字来表达,把自己对生活的感悟写出来。这期间,我创作的《母亲的眼泪》也是直抒胸臆的,当时参加了第二届“华声曲”歌曲创作征集,得了个“创作奖”。我胆子比较大,用我自己的思维写我自己独特的风格。
广州日报:作为中法文化交流使者,最想把巴黎的什么带给中国?
张庄声:除了音乐,还有服装,服装是文化的写照。1995年,我跟我先生回国参加了首届上海国际服装节,第一次把巴黎的时装走秀引入了中国。在服装节举办的上海首届国际时装模特大赛上,名模马艳丽拿了冠军。说到中法文化交流,其实,我最想把中国文化带给西方,让西方了解中国。(吴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