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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的儿女亲家——孔从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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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8年8月15日,驻运城之敌牛岛师团,以一个旅团的兵力,配有炮兵四个中队、坦克三个中队及伪军一部,其计三千余人,在十余架飞机掩护下,分三路向我进攻。日军主力从北方向进攻我阵地正面,一路沿同蒲路攻我部右翼,另一路从西北方向迂回我左翼。孔从洲旅下辖三个步兵团,共五千余人,与日军激战八昼夜,阵地失而复得数次,终于挫败了敌人的进攻。永济之战,正面第一线阵地反复争夺了两个昼夜之后,日军又集中兵力,由飞机和炮兵协同,以30多辆坦克为先导,猛烈冲击我军孟明桥一带主阵地,妄图实施中央突破。孔从洲所部以猛烈的火力和机动灵活的反击,给敌人以重大杀伤,并利用我阵地前沿的倒打工事,以枪榴弹和集束手榴弹击毁敌坦克六七辆,终于打退了敌人陆、空协同的进攻。

  日军正面进攻的另一个重点是郑培元团杨键营所扼守的尧王台阵地。尧王台是作战地域的制高点,起着支撑全局的作用。经过连日争夺,我军伤亡惨重,情势相当危急,此时团部即令预备队张子馥营驰往增援。孔从洲也亲自率领指挥所参谋人员到该团阵地就近指挥。当增援部队赶到时,主阵地前面有两个小高地已被日军占领,对我军威胁很大。为了夺回这两个小高地,该团七连发起了多次反击,连长傅宝山、排长侯维森壮烈牺牲,另两名排长也都负了重伤。孔从洲临时指定一名绰号小老虎的排长代理连长指挥该连继续猛攻。在关键时刻,共产党员、营部副官赵书文挺身而出,协助代理连长指挥作战。营长张子馥、副营长各率一部兵力,从两侧夹击敌人,终于夺回这两个要点,守住了尧王主阵地。

  在正面战斗方酣之际,突然发现一股敌军,约有100余人,沿右翼山地迂回到二里湾和山底村附近,已进到我旅指挥所的侧后,形势非常严重。孔从洲命令旅预备队陈应宝营迅速歼灭迂回我侧后之敌。该营行动快,打得猛,歼敌一部,其余日军溃散逃跑。不久又发现有一小股敌人从左侧沿岸偷袭过来,已深入到我阵地后方的韩阳镇附近,陈营跑步前进,一举歼灭了来犯之敌。

  面对敌强我弱的态势,孔从洲认为,要想击破敌空军支援下的步、炮、坦克联合进攻,仅靠单纯的硬顶是不行的,必须以阵地防御和灵活机动的运动作战相结合。具体的战斗如此,整个战役更应该如此。于是,孔从洲命令孙子坤团中校团副、共产党员杨发震率一个营的兵力,从水峪口方向突然向敌人战斗队形的侧后出击,该营动作迅猛异常,杨发震身先士卒,奋勇杀敌。而对敌人的围攻,杨发震指挥若定,毫无惧色,在战斗中他腿部受伤,仍然坚持战斗。传令兵要扶他后撤,他挥手说:“快传令,别管我,我腿不能走,手还能打!”他举起手枪,一连射倒几个扑上来的敌人。在他的带动下,战士们虽然伤亡过半,却无一人退却。子弹不足了,连长、排长们都挥枪率部冲向敌阵,展开白刃格斗。当敌人发现杨团副是指挥官时,便集中火力攻上来。杨发震左右开弓,奋力反击。共产党员胡明俊一边作战,一边进行火线宣传,鼓励大家坚守阵地。官兵齐心协力,顽强阻击,敌人伤亡惨重,难以靠近。炮火打中杨发震的左额和右胸,鲜血染红衣衫,他用尽全身力气高呼:“一定要坚持战斗,狠狠打击敌人!”几位战士要背他下火线,他喘着粗气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说?押“你们家里都有老有小,赶快撤吧!我过了黄河就没打算回去……”一位营长手上受了伤,一边阻击敌人一边哭着恳求:“你快撤吧!我来掩护。”杨发震命令说:“你快跑,快领着兄弟们和老乡撤退!把烈士的遗体背走!快!”他怀里抱着一挺俄式机关枪,身边放着四箱手榴弹,一个个揭开盖子,拉了弦儿,盯准敌阵,奋力扔了过去。临终前,他用鲜血在被打烂的衬衫上写道:“我自愿战死沙场,万勿连累下属……”杨发震的牺牲,对战役全局的胜利做出了重大的贡献。敌人由于前进受阻,又怕后路被截断,两面挨打,慌忙后退,龟缩回运城去了。永济之战,孔从洲所部以四五百人的代价,毙、伤敌一千余人,取得了可喜的胜利。更重要的是,通过实战摸清了敌人的实力,增强了抗战胜利的信心。

  保卫中条山

  1939年6月6日,日军再次对中条山发动全面进攻。这次战役是孔从洲所在的第四集团军在中条山遇到的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日军东起太行山,西迄中条山全线出动。由于我军坚决阻击,并不断袭扰运城之敌人,日军将中条山视为“盲肠“,必欲除之而后快。

  此次战役,敌人使用的兵力有:第二十师团全部和第三十七师团一部,并配属第二十六野炮联队和第一山炮联队,约计3万余人。在山口集成飞行队38架飞机的支援下,西起芮城县阳南镇,东至张店,兵分九路向我中条山阵地实施全线进攻。主力沿张(店)茅(津渡)公路南下,7日突破了我军防线,8日攻陷了平路,10日占领了茅津渡,将我第三十八军和第九十六军从中隔断。与此同时,由张店南下之敌,从东向西打,来自芮城之敌,由西向东打,对我方左翼集团军实施两面夹击。由于南河北山,纵深短小,没有回旋余地,致使第九十六军军部及其所属之第一七七师、独立四十七旅,以及孔从洲所辖独立四十六旅共数万人,被日军压缩包围在平路旧城、太阳渡、大涧北、赵家坡、关家窝、后湾一带谷地。该地域低凹,面对高山深沟,背临黄河,东西两边的高地均已被日军占领。此时中央军令部部长徐永昌却发来了蒋介石的命令:“奉委员长令,中条山南犯之敌由赵(寿山)、李(兴中)两部击退,以确保陇海路之畅通。”

  孔从洲所率部队被围的地域犹如一口大锅,敌占锅沿,孔从洲所部在锅底,空间狭小,队形拥挤,日军飞机和炮兵对被围部队日夜狂轰滥炸,使我军伤亡很大。6月9日的黄昏之后,第九十六军军长李兴中将军在旧平陆县城东门的麦地里,紧急召开了师、旅长会议,商讨研究突围问题。会议上,大家对突围的方向议论纷纷,持续到晚上10点多钟,未达成统一意见。孔从洲很是焦急,他根据本旅在敌后得知的情况,以及牺盟会和稷王山游击队送来的情报认为,敌人以为这次出击胜券在握,倾巢而出,而后方一定空虚。于是,孔从洲向李兴中军长建议:“我军现在的形势是三面受敌,一面临河,敌占锅沿,我在锅底,恰似釜中之鱼,形势十分危急。我军的东西两面都有日军的重兵集团,向东突围与三十八军会合已不可能;北边虽有敌人,但根据所得到的情报,日军仅有少数步兵中队以及一些伪军,比较空虚。我似向北突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插敌人的后方,将敌人引向北边,为军部和兄弟部队向东突围创造条件。否则,天亮以后,不是被日军飞机炸死,就是跳黄河淹死,要么就要当俘虏,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时间紧迫,不能再拖延了。”面对孔从洲的建议,李兴中虽知是步险棋,但情势已逼到这一步了,他知道孔从洲一向以机智果敢闻名于西北军,最终采取了孔从洲的意见。孔从洲连夜回旅部,组织部队星夜北上,直插日军的老巢突围。

  孙子兵法云:“兵者,诡道也”,孔从洲在日军重重包围中,选择日军的驻地突围正应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古训。孔从洲所率部队像一把利刃插向了敌人的心脏。孔从洲指令昌志亚营张玉学连为突围先锋。孔从洲对张玉学说:“今夜我旅突围,要像出鞘之钢刀,直插敌后,要的是一个快字。我给你18名冷娃,头前开路。尖刀连也是敢死队,一定要从鬼子的包围中给我杀开一条血路!”张玉学是昌志亚营长手下的一员虎将,素以敢打敢冲闻名。听了孔从洲的命令,张玉学一个立正:“旅长放心,18挺机枪有我一挺,18名冷娃我是头名,杀不出一条血路,你朝我后脑勺开枪!”张玉学带领18名勇士为全旅向北打通了出口。此时,工兵连长袁俊生和唐排长又摸清了阵地前雷区情况,予以排除,开辟通路。这一群被日军围困住的青年军人,一个个如同下山猛虎,突然扑向敌人后方,直出车村(现杜马乡之东车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歼灭了敌人两个炮兵中队和后方医院。此时,敌人还在睡梦之中,只有少数伪军懒洋洋地抱着枪放哨,也被孔从洲所部全歼。只身逃窜的日军中队长,被这群“猛虎”追赶几里路之后击毙。孔从洲晚年每讲到此处,总是洋溢着天真开怀的笑声:“与日军此役,我方可谓不漏一人一马。”此次战役,除了全歼日伪军之外,孔从洲所率部队通过内线掩护,收缴了一个伪军连的枪械,破坏了公路和电话线,并缴获了山炮十二门、迫击炮四门。在这些战利品中,最有价值的是日军的军用地图和作战命令,对于第四集团军孙蔚如总司令决策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夜幕渐渐退去黎明即将到来时,孔从洲和他的部队已进入夏县境内东梧和西梧山区,宿营在井沟、史家峪、西村、通峪一带。部队整整潜伏在山中休整了两昼夜,未被日军发现。

  两天后,继续向东迂回,经夏县和垣曲边界折向西南,终于在中关山娘娘庙和姚家坡一带与第三十八军军部会合。军长赵寿山将军见到突围成功的孔从洲,高兴地用拳击打着孔从洲的肩膀赞许地说道:“好你个小个子,真成了常山赵子龙了!诸葛亮有话,各部具有伤亡,独子龙不失一人一骑。”孔从洲所部出敌不意地向北突围,打乱了敌人的部署,保障了其余部队相继突围成功。突围部队还从各个方向向敌人发起了反攻。这一仗共持续了20多天,敌军终于不支,被迫退出中条山,第四集团军收复了中条山全部阵地。这次战役中,日军伤亡巨大,仅在运城追悼官兵死亡者骨灰即达1700余罐。同时,我方伤亡亦十分惨重。战役结束后,回到平陆县的孔从洲,立即组织救济、抚恤受难群众。在此期间,群众也把溃散部队丢弃的1000多支枪和电台等军用物资交给了部队。军民还共同在平陆旧城为死难烈士建立了纪念碑。

  1940年8月,八路军发动百团大战。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十八集团总司令朱德,电示第四集团军策应。孔从洲受命派所部在晋南一带出击日军,破坏敌铁路、公路交通,炸毁桥梁,有力地配合了百团大战胜利展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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